【EC】我也曾有过田园牧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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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Sebastian by Adrian Johnston
这篇文是听着这首歌写的
标题原文：Et in Arcadia Ego
想写写查查的童年？？剩下的废话留到最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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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k，你愣在那做什么啊？”Charles从前面回过头去拽好友的袖口，整个世界在他的身后。
“我……”
Erik则是行将踏错，他正从梦中醒来，要不就是即将踏入梦中。
“我们怎么在这？”
Charles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逗笑了。
“为什么在这？你说为什么在这？”他贴着好友转了一圈，然后挽住Erik的一只胳膊，“不是你想看看我住的地方，我们为了这个可错过了板球俱乐部的训练啊！”
Erik看着他——Charles在白色的宽松罩衫外面套着无袖针织背心，一只小巧的银制怀表别在其中一个针织洞眼里，他的下身穿着及膝棉短裤和胶底体操鞋。
Charles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刚从训练上溜出来的那么回事。
“走啊，”Charles向他的臂弯里使劲，“带你去看看我的地方，在这里连Raven都不知道的地方。”
于是他被眼前如此明显的现实说服了。
他们穿过修剪整齐的、隧道一样的黄杨木树篱，像从灰色的冬天一路走到了光辉的夏天。
夏天里Charles的眼睛总是没有被空置在纷扰里落灰的样子，是蓝摩尔福蝶翅上新抖落下来的磷粉的颜色，比晨霭里的第一滴露水更新鲜。
他为Erik挑选了一朵紫色的兰花插在扣眼里，然后翻起胸前的怀表瞧了一眼。
“我们得快点，Erik。”
他把Erik的胳膊抱在胸前，撒开步子，于是他们就踏在闲花野草的云端跑起来。
Charles把他带进了一个有着塑料顶棚的巨大温室。
“这里，Erik！”他在一丛高山草莓前面蹲下来，“快把衣服脱下来，我们得利索点！”
Erik糊里糊涂地伸手解开肚脐上的第一粒扣子。
“啊，太慢啦！”Charles跳起来把他的粗呢外套从肩膀上扯了下来，“我们会被发现的！”
他忙着将那些朱砂痣一样的多汁浆果装进衣服做的临时包裹里。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在偷。”
“我们就是在偷。”
Charles嘴里衔着一颗，草莓的一角像鲜艳的小舌一样从他的唇间露出来。
“妈妈没同意，我们拿什么都是在偷。”
过一会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扯着包裹的两只袖筒为这次不光彩的偷盗打了个结，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蘸着嘴角的浆果汁在上面写起来。
美味，自取，致歉——C. X。
“夸夸这儿的管事就好了，他不会向妈妈告发我们的。”
接着他突然带着那个装了草莓的衣服裹跳到Erik的背上，Erik像接着一整个夏天和夏天的恩赐一样接住了他。
“快跑，”Charles用脚后跟敲打他的膝盖，“快跑Erik！”
于是Erik背着他跑过了分割湖水的泥埂，跑过了坠着麝香葡萄的愉快藤条，阳光系在他们的脚踝上。
他们在Charles的指挥下一路跑回了主宅，并顺着铺了油布的楼梯上到顶层的阁楼。
“放我下来，Erik，”Charles敲着他的头顶下命令道，“放我下来。”
Erik把他放了下来。
“你的腿还好吧？”
“为什么不好？”
是啊，为什么不好呢——Erik看着他那双在短裤下露出半截的、奶油法棍一样的小腿——为什么会觉得他的腿不好呢？
那种夹在梦和另一个梦之间的不真实的感觉又攫住他了。
但Charles再次带着整个世界迎接了他。
“这里是育婴室，我在遇到Raven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于是Erik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发现这个房间有着法国香波尔村的那种圆屋顶，一头放着一架榆木书柜，上面是陶制的彩绘罐子或是白瓷的天使像，另一头是一张四柱床，床头有一本书页已经卷边的儿童读本，房间的正中央突兀地摆着一个乌木大箱子。
这是被隔在夏天的光辉之外的房间——它里面的一切并未蒙尘，却向来黯淡。
“之前姆妈和我住在一起，但后来妈妈说姆妈远在爱尔兰的亲生儿子出了事故，姆妈就回去了。”
Charles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扇壁龛一样的小窗户前。
“只是妈妈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天赋，我听到她的脑子里说——姆妈是因为在我的生日晚宴上给我穿了苏格兰裙而不是夜礼服才被赶走的。”
他抠着乌木箱子边缘的金箔。
“所以之后我最怕的，是我藏在这个箱子里却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他接着望向床头的读本，“那本书折了边角的一页是我未尽而逝的童年。”
Erik看着他，想象着透过窗户投进来的光该在Charles身后、自己看不见的一面镀以怎样的光明——Charles本该如此。
“我可以继续给你读，”他于是说，“如果你想听的话。”
Charles朝着他笑了，那些藏在他背后的阳光在他的嘴角露出一隅。
“亲爱的Erik，”他离开窗边，带着金色的影子走过来亲吻好友的额头，“当然不用。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些是Charles的地方，以后他们会变成Charles和Erik的地方。”
Erik拥抱着Charles的拥抱。
Charles是多奇怪的一个人啊——他继续想下去——他在感受爱之前却先学会了对自己的爱慷慨，他收留Raven是这样，接纳自己也是这样，像个被剥夺了花期却依然结实的无花果。
“你是个多浆的无花果。”他于是这么说。
“那你就是高瘪的硬甘蔗。”
“你是白里透红的洋葱。”
“你是细腰的瘦葫芦。”
他们搜刮完了存世的所有稀奇古怪的比喻来相互打趣，这时候Charles又翻开怀表看了一眼。
“我们下去吧，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带你看。”
他再次把装着高山草莓的衣服裹拎起来，他们下到了陷在宅子最底下的十字形酒窖里。
“只有我来这里，爸爸好像忘记了找人建过这座酒窖。”
Charles从暗处拖出来一个青铜缸，把酒架上的法国佩拉基别墅的葡萄酒全部装进去。
“这种酒就着草莓喝可美味极了！”
Erik嗯了一声，抬头朝高处的窗户望过去——夜星在沉下去的空中点了起来，寥寥几颗，他和Charles已经占尽了它们所有的光辉。
“最靠近光亮的房间却不是最光亮的，底下这间更好些，”Charles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是在想这个吗Erik？”
他帮Charles提起了青铜缸的一边，他们把它抬到主宅外面的喷泉边去了。
Charles开始拧开瓶口的木塞子，把里面的酒全部倒进喷泉的池子里。
“来帮忙，Erik，来帮忙！”
于是Erik帮着他一起倒空了所有的酒瓶。
“就该这么喝，”Charles向嘴里扔了一颗草莓，然后混着果香俯下去喝池子里的水，“Erik，你也试试。”
他往Erik的嘴里也塞了一颗草莓，又把他拉下来跪在池子花岗岩砌起来的边沿上。
Charles是对的——他在把头埋进池水里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他尝到了酒的味道、尝到了新鲜的浆果的味道、尝到了干涸的青苔的味道、尝到了星辰上落下来的灰烬的味道，他尝到了整个夏天。
品味夏天是易醉的。
所以他没一会就开始冲着Charles口舌不清地说些胡话，然后就栽进池子里去了。
Charles笑着把他拉出来横放在草地上——他现在闻起来也跟夏天一样了。
“如果总是这样就好了（Ifit could only be like this always），”
“总是夏天（always summer），”
“总是独处（alwaysalone），”
“水果总是熟的（thefruit always ripe）。”
Charles最后翻开了怀表。
“但做不到。”
Charles像带来整个世界一样又把它带走了。
Erik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所熟悉的那个好友、他坐在轮椅上的好友，正在他面前，一只手托着他的侧脸。
“喜欢我送的纪念日礼物吗，Erik？”
“Charles！”他甩开了好友的手，“你给我看了些什么假象！”
“没有什么是假象，你想看证据吗？”
Charles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录音棒，Erik立刻听到了自己醺醉的声音。
“Charles……你是……是我在好时光里埋下的金子，埋得太深有时候我会忘记挖出来……你是我白纸黑字的人生里唯一的彩页……你是我遗落的美德，我得击垮你，但你……你是我牢不可破的美德……”
他就动弹不得地听着自己说。
“你是夏天，你为什么找到了我……”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跌进池子里的声音。
“我就把这个当作回礼了，”Charles说着，把录音棒重又塞回内袋里，“这个多难得啊，我等了多少年？Erik你太小气了。”
Erik花了一会才让自己塞住的口舌重新滚动起来。
“你到底过的什么纪念日啊！”
“窗前第一朵紫罗兰盛开和第一窝千鸟下蛋的纪念日。”Charles带着那种夏日或是怀念夏日的笑容，“不好吗？最动人的话在我们能拥有的最好的日子里说？”
Erik对这种笑容妥协了。
“Et in ArcadiaEgo.”
他最终这么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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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重读Brideshead Revisited，又一次陷进去了
标题和文中英文注释的地方为直接引用原著，读过原著的姑娘们会发现这篇文处处向原著致敬到死，没读过就当我卖安利了，看看剧也是好的，不过别看电影，电影除了古迪子和小本的颜真的只是狗血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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